臨時遊記 Travelogue (draft)

起行

2002年4月16日, 鹿野苑->德里, 夜宿火車上

不經不覺居然在鹿野苑住上了一百零一天, 最初也沒有打算住這麼久, 在西藏大學裡有個圖書館, 去看看書, 上上課, 一天很快就結束。每天唸經打太鼓, 生活忽然變得如此有節奏, 都算是久違了。

寺中住了一名日本人, 名字叫三好雅人, 但人人都叫他迷走, 他說自己現在迷失了方向, 所以這樣叫自己。迷走從20歲開始旅行, 現在29歲了, 只回過一次日本, 這麼多年以來都是在亞洲地區遊來遊去, 在印度及斯里蘭卡也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唸經打坐。他有天忽然告訴我, 過幾天他就走了, 先去曼谷, 再回日本。

這麼多年的旅行, 偏偏就在我面前結束?

我問他這麼久沒回日本, 現在要回去, 會不會很興奮?

他說很害怕。

早幾天他終於走了, 我覺得有點失落。像是「迷走」了一樣。看著一個旅行了這麼長時間的人忽然回家,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孤單, 有種莫名奇妙的孤單感覺。

我也忽然有點思歸。

為了擺脫這種感覺, 終於, 我決定離開鹿野苑, 去一個新的地方。

坐著Kashi快車(其實不是很快), 下午14:10往新德里出發, 火車上甚麼也有, 賣茶的人、賣吃的人, 「咖林茶! 咖林茶!」(即熱茶) 叫不停。有的乘客嫌車廂中太熱, 居然打開火車門, 坐在車內, 伸腿到車外, 一邊吹風一邊聊天。忽然有名小孩跪在地下掃花生縠, 掃了一圈後又回來拿錢。後來更有一班人妖, 據說是從南印度來朝拜, 她們一邊拍著手, 一邊扭著屁股, 操著沙啞的嗓子唱歌要錢。她們實在很醜, 像東方不敗, 男人模樣, 卻穿上了鮮艷的saree印度女人披肩! 太可怕! 她們纏著我對面的乘客要錢, 乘客不給, 她們居然一巴掌的打過去, 乘客不怒反笑, 笑淫淫。人妖見這一宗生意失敗了, 居然扭過頭來看著我, 又要我給錢, 我睜大眼大喝一聲: 不要搞我! 她們嚇了一跳, 又拍著手掌、扭著屁股、挪著腰去找別人要錢。

車上雖然有警察及車務員, 但大家對這些事情似乎都看慣了, 也沒說甚麼。至於警察都是持槍的, 據說是上年新德里的國會被炸後才開始的新措施。

對面的那名乘客跟我聊天, 他說自己是塗漆公司的職員, 他知道我是中國人後, 又問我很多中國的事, 他忽然說: 「為何中國的電器都可以這麼便宜?」我怎麼會知道? 不過在印度街頭上, 經常可以看到中國製的廉價電器。他又忽然問我: 「中國有沒有穆斯林啊?」我說有啊, 中國有很多穆斯林, 他一聽到後就立即說: 「那他們在中國有沒有搞出問題? 穆斯林都是恐怖份子。」

過了一會, 他又跟我說起印度的種姓制度(caste), 我也沒有問他, 他卻急不及待的跟我說: 「我是剎帝利。」然後又自豪的笑了笑。印度的種姓制度把社會階級分級, 一般有四大類, 分別是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及首陀羅, 剎帝利是第二級, 即帝王武士的級別, 只有這一種姓的人才能當上王者武士。但這又代表甚麼? 又有甚麼特別? 你是甚麼種姓背景, 現在都是跟我一樣坐二等火車臥倉。

我問他喜不喜歡這種姓制度, 他說: 「很喜歡, 因為是印度傳統。」我問他有沒有其他種姓的朋友, 他說: 「有啊, 很多, 交朋友沒事, 不結婚就行了, 結婚了就會被社會及家人趕走!」我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印度為何會出現這種古怪的種姓制度, 有一名朋友跟我說, 印度人都很勢利, 見面先問家境, 好豎杠的話才跟你做朋友。我忽然想起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是從一本印度的故事書裡看到, 其「寓意」很值得深思。

「在森林裡住了一隻老鼠, 沒有朋友很寂寞, 獨自走著, 剛好附近有個湖, 湖邊有數隻青蛙玩得高高興興, 老鼠走過去跟一隻青蛙說: 『噢, 兄弟, 過來。』青蛙走過去看, 老鼠說: 『我在森林沒有朋友, 沒朋友我活不了, 所以請做我的朋友。』

「如是者, 鼠蛙就成了好朋友, 每天一起在湖邊四處走, 吃喝唱歌跳舞。一天老鼠忽發奇想, 想跳進湖中游泳, 但它又不懂, 青蛙便想出一個方法。它用一條繩子縛著自己和老鼠, 一起跳進湖裡面, 青蛙拉著老鼠在水中遊玩。正當它們高高興興的嬉水時, 卻有一頭飛鷹對它們虎視瞻瞻, 一擒, 就擒著了青蛙。老鷹看到連著青蛙身上有一條繩子, 繩子另一端綑著一隻老鼠, 果真是一箭雙鵰, 老鷹便把它們都殺了, 吃個痛快。」

至於這個故事的教訓是甚麼呢? 按書中所說是: 「所以我們不應交不平等的朋友(unequal fri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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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都鐘

2002年4月19日, 新德里(New Delhi), 夜宿Ajay Guesthouse (IRs120/單人間)

德里(Delhi)這裡分了新舊兩個大區, 新的叫新德里, 舊的就是老德里。德里有很多景點, 但無論怎樣, 我實在沒有心情去看, 今天有43度, 熱得要命。在干諾廣場(Connaught Square)走著, 還看到一個廣告牌寫著「全城最熱點」(The hottest place in town), 真夠諷刺!

不過我心想反正來到, 去看一個景點也好, 便去Jama清真寺, 全印度最大, 1658年落成。現在太熱, 我穿著短褲, 進去前就要租一塊布圍著雙腳。在寺中有一個時鐘, 是「Urdu語」(烏都語, 即巴基斯坦的國語) 時鐘, 這個鐘很神奇, 是反方向的, 即是一時是在十二時的左邊, 第一次看到這種怪事! 我問寺中的穆斯林, 在巴基斯坦是否所有時鐘都是這樣, 他們說是。(其實不是。)

來德里之前, 心中總是很興奮, 一想到可以去真正的美式快餐廳就高興。聽起來很無聊, 但自從離開上海, 就一直沒吃過這些快餐了。來到德里就立刻趕過去麥當勞, 但很沒意思, 印度教徒不吃牛, 穆斯林不吃豬, 麥當勞要兩面都討好, 就全場沒牛豬, 餐廳中還高高掛著一個牌寫著「沒有牛肉及牛製品供應」。早前麥當勞被發現用牛骨油炸薯條, 差點把印度人氣瘋了。

我吃了一個雞大王餐, IRs94, 不算便宜, 可惜也不算太好吃。話雖如此, 但每次走得累了, 總要進來麥當勞, 吃一杯雪糕, 坐著享受冷氣空調, 找到一個荒漠中的甘泉也沒有這麼高興。

今天去別的, 去必勝客, 有個薄餅特價套餐。可惜服務態度太差了, 我吃完了侍應就立即拿賬單來, 我付了錢後仍想多坐一會看書, 侍應卻要我立刻走, 他說: 「這裡不是圖書館, 是必勝客!」發神經, 我叫他去找經理問問。他說好啊好啊, 走去找經理, 去了很久也沒有回來, 他終於又出現了, 我問:「經理呢?」他說: 「經理說, 客人可以坐在這裡看書……」不知為何他一邊說, 一邊想哭。

去上網, 一名職員見我用中文, 忽然走來獻殷勤, 很有禮貌的招呼著我, 在德里真少見啊! 他在我後面走來走去, 最後神神秘秘的問我: 「你是中國人嗎?」「是啊。」「那麼你覺得我在中國能不能找到工作啊?」

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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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開槍

2002年4月20日, 德里->Dharamsala(達仁薩拉), 夜宿公車上

天氣實在太熱, 今天又去了麥當勞享受強勁的冷氣。吃東西時有一名職員不停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也有點奇怪, 他的樣子分明就是中國人, 為何中國人在這裡打工, 可能是華僑吧。過了一會, 他忽然走過來跟我聊天, 原來他是東印度的人, 近緬甸, 樣子都是東方模樣, 名字更叫做釋達多!

香港的嫻姑奶電郵我, 她打算六月來印度玩一星期, 要我陪她。現在才四月, 實在要找一個地方避暑才行, 就去Dharamsala(達仁薩拉)。

從旅行社買了公車票, 公車在晚上六時出發, 第二天早上才到, 公車上坐的都是外國遊客。車開了一個小時後, 到了一塊空地休息, 車上的外國旅客便下車呼吸空氣, 這時卻有些西藏人上車。

過了一會, 我們發現座位出了問題, 部份乘客的座位給別人坐了, 大概是旅行社把票號弄錯。一名喇嘛坐了別人的位置, 那人雖然不在, 他的朋友卻跟喇嘛說這個座位是別人的。喇嘛一於少理, 自顧自的把別人的行李推到一邊, 把自己的東西放上行李架。他還一邊弄行李一邊說: 「呵, 誰先上車, 位子就是誰啦!」別人跟他說甚麼也沒有用, 眾人沒法子, 過了一會, 那位置原來的乘客回來, 跟喇嘛說這座位是他的, 喇嘛就開始罵: 「我上來時沒有人, 這個座位就是我的啊!」非常蠻不講理。

經過一番擾攘後, 終於把喇嘛調到別的位置了。至於我呢, 我的座位也給別人坐了, 也在等待新的座位安排。當時我心想: 「慘了, 要跟這個喇嘛坐……」果然, 最後的安排是, 我跟他做鄰居。

車開了, 喇嘛仍然怒氣未消, 他把手叉開的放著, 佔了很大空間, 自顧自看風景不理人, 我坐在旁好不難受, 便跟他說: 「你可不可以把手放過一點……」

喇嘛不聽還可以, 一聽就不得了, 他罵道: 「呵, 怎樣? 我把我的手變小一點呀?!」說時還要舉起右手的兩隻手指, 像變戲法的指著左手手臂, 示意要「變小」。我說: 「不是要變小一點, 但你也不可以把手放過來我的座位嘛。」喇嘛一聽就更生氣, 他說: 「你要舒服的話, 自己包一輛的士上來嘛, 坐公車就是這樣啦!」

我也真的忍無可忍了, 我跟他說: 「你不是佛教徒。」說這句話時, 我是用西藏文的。在鹿野苑閒著沒事的時候, 在西藏大學裡借了一本藏文書學了些簡單的西藏口語。

喇嘛聽到我說西藏文, 似乎有點意外, 他呆了一呆, 又忽然冷笑的說: 「你還是用英文吧, 我聽不明白你的西藏文!」他這樣說, 我就肯定他得懂了。本來我想用別的西藏文再說他, 但我想不到別的, 又再用同一句: 「你不是佛教徒!」

喇嘛越聽越生氣, 他放下那股冷笑, 開始罵道: 「我是不是佛教跟你沒關係, 你很懂佛教? 我是不是和尚又怎樣? 你有給錢我?」這時我終於想到另一句藏文了, 我說: 「你的作業不好啊!」(注: 指佛教裡的因果報應, 作業等) 當時我在藏文書裡看到這句話, 就特別抄下來, 心想將來跟西藏人吵架也可以派上用場……

喇嘛一聽我這句話就很生氣, 不停叫我用英文, 因為他「聽不懂」我的西藏文, 我知他明白, 又再重覆又重覆的像唸經般說著那句, 我不是想只重覆這句, 而是不會別的了。喇嘛怒火中燒, 居然拿著一串唸珠在唸經, 還在揮動唸珠, 用唸珠打我手。我雖然不知他唸甚麼, 但不打緊, 佛經嘛? 我也懂啊。我立即在狹窄的座位上擺出一個蓮花坐, 用廣東話唸著《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大家也聽不到對方的經文, 大家就不停的唸。場面太有趣吧, 旁邊一名澳洲遊客忽然叫他的朋友看我們, 他說: 「瘋了! 哈哈!」

喇嘛見唸經似乎沒效果, 他更生氣, 這次真的生氣了, 發抖的大叫: 「你為甚麼開槍?!!!!」他忽然用標準的普通話說: 「你是中國人!」

之前有一名遊客跟我聊天時, 我說我是香港來的, 大概給他聽到了。

真是很麻煩, 兩個人之間的吵架, 忽然又搞到政治層面上了!

我呆了一呆, 想不到喇嘛會說如此標準的普通話, 雖然只有一句, 但發音聲調如此正確, 肯定是懂中文的。我便開始用中文跟他說: 「中國1959年打西藏, 那時我還沒有出生, 他們開槍跟我又有何關係?」

喇嘛說: 「你們中國人都以為我們西藏人是沒有文化, 是silly!」

我說: 「共產黨1989年再打西藏, 那時我還很小, 連西藏在哪裡也不知道, 他們開槍又跟我有甚麼關係?」

喇嘛說: 「你們中國人都看不起西藏人, 以為他們沒有文化!」

我說: 「我如果覺得西藏沒有文化, 就不學西藏文, 就不會去西藏!」幸虧我學了那幾句……

喇嘛無話可說。我跟他說, 我在去年也去過西藏, 很喜歡那邊, 打算再回去, 我在那邊也遇到不好的西藏人, 但我也知道, 西藏有這麼多人口, 幾個壞的不代表所有都是壞, 我也有很多西藏朋友。中國人當然也有壞的, 也有看不起西藏的, 但好的人也不少啊!

我把我懂得有關西藏的文化東西等等都告訴喇嘛, 他最初還有點不滿, 越聽越不作聲, 後來開始點著頭, 點著頭, 點著頭又再點著頭, 他忽然跟我說: 「對不起……剛才對不起。」

他原來是青海松化附近來的, 來了印度已經十年, 八八年因為參加了那次運動(註: 即拉薩起義的事件), 被關了進去監獄, 監獄就在色拉寺附近。在裡面吃不好, 又被歐打, 他說聽聞有些女尼更被人用電捧……關了一個多月後, 他被送回青海, 他覺得不可以再留在西藏了, 便約同幾名朋友, 經樟木, 晚上爬過雪山, 偷偷逃過來尼泊爾, 再來印度。

最初聽到他對中國人的偏見, 心裡覺得這人蠻不講理, 但聽到他的故事後, 忽然又覺得, 經歷過這些, 有這種偏見, 其實也不可以說無理。

喇嘛對剛才罵我, 一直深表歉意, 他拿出一些鏌鏌(餃子), 又拿了些香蕉請我吃。我們很客氣的聊天, 旁邊的澳洲乘客看得完全不明白, 他們剛才不是在吵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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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文課

2002年4月22日, Dharamsala, 夜宿Lolling Guesthouse (IRs50/單人間)

Dharamsala的海拔有1800公尺, 雖然不算太高, 但卻已經有高原的冷風效應, 足夠讓我降溫。來到這裡, 看到小賣店裡的薯片蝦條之類的包裝袋都因氣壓低而膨漲, 就覺得回到西藏一樣。這裡是西藏流亡政府總部, 也因此成了西藏難民的聚居地, 有人說這裡是「小拉薩」, 但看起來更像是西藏與尼泊爾接壤的樟木。

來Dharamsala除了避暑外, 還有兩個目的, 一是想去學西藏文, 二是想去跟達賴喇嘛握手。我雖然不是布殊或李察基爾, 但達賴喇嘛一般每月也有兩次握手會, 只要登記報名, 便可以跟他老人家握手。我走到流亡政府的保安科查問日期, 真是晴天霹靂, 達賴喇嘛現在靜修, 要到5月15日才出關, 暫時謝絕探訪, 真是機緣不合。

至於學西藏文, 則要去找老師, 經過Multi-education Centre(多元教育中心), 居然貼了一張告示, 說今天下午四時開新的西藏文班, 真是巧合, 立刻報名。班中的同學有美國人澳洲人英國人荷蘭人等, 人數不算太多, 大家坐在地上上課。老師叫Jigme, 在青海出生, 他說以前讀大家寫畢業論文, 提到有關對西藏人的強迫生育控制的事, 當局不喜歡, 不給他畢業, 他在那邊找不到工作, 便逃過來, 來了十多年。

今天第一課, 我們先學簡單的東西, 從字母學起, 像幼稚園一樣, 大家跟著老師唸, 這種久違的感覺, 讓我心裡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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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課

2002年5月1日, Dharamsala, 夜宿Lolling Guesthouse (IRs50/單人間)

聽說這裡的西藏難民大多是從拉薩過來, 但我遇到卻大多是青海人, 都會說一口流俐的普通話。有天去了一家叫納木錯的餐館吃飯, 跟老闆用中文聊天, 他也是從青海過來。他說來到這邊甚麼也好, 卻很想四川味, 有天跟老婆去買了一個四川麻辣湯包回來弄火鍋, 過了口癮, 說得我也想吃。我們聊了一會, 老闆忽然打開電視, 看四川電視台的一個節目, 他說這個節目很好看。我禁不住驚訝, 這邊不單可以看到四川台, 連貴州台也行, 但訊號有點模糊。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這裡的西藏難民對中國的態度如何, 他們說在那邊生活不了, 就逃到這邊來, 但來到這裡, 又帶著很多中國的東西來, 不單有電視影帶等, 還有吃的喝的等等, 或者是他們分得清楚中國文化跟中國政府是不一樣吧?

在我學西藏文的教育中心裡, 除了有開班給外國人學西藏文外, 還有給藏人學的藏文班, 英文班及中文班。當中很多學中文的藏人其實都會說普通話, 只是不會讀寫漢字。中文班就在我的藏文課之後, 他們知道我是中國人, 也就主動過來跟我聊天。我問他們為何學中文, 他們說學了總會有用。中文班的老師跟我聊天熟了, 今天她問我, 有沒有興趣去看他們上課的情況, 我便說好。

教的都是些簡單的中文生字, 「老鼠」, 「烏龜」, 「白兔」, 是簡體中文字, 但有些字連老師都寫錯了, 例如把「辣」寫成「火束」。我看到寫錯了, 又不知應不應該糾正她, 怕她會尷尬。她寫了一個字, 想一想, 似乎覺得有問題, 忽然擰過頭來看看我, 卻又不問我意見, 我不知我應該怎麼做。她拿著一本厚厚的藏漢英字典查來查去, 又擦去那個錯字, 寫上一個新的, 不過又寫錯, 改了數次才改好。她放好字典後, 又再看看我, 臉上有點不好意思。我其實也真想幫她手, 開明的老師大概覺得好, 但一些老師, 可能覺得這是掉臉的事, 我不熟那名老師, 也就不知應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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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達賴

2002年5月2日, Dharamsala, 夜宿Lolling Guesthouse (IRs50/單人間)

本來想去見達賴喇嘛, 卻不能見, 心中總覺失望, 想不到昨晚居然夢見他。在夢裡看到自己回到香港的母校, 站在一樓教員室外, 裡面卻空空如也, 桌椅老師也不在, 卻多了一張大沙發。我走進去坐了一會, 向外一看, 達賴喇嘛居然經過, 我心想機不可失, 立即拉他進來聊天, 用普通話聊天。我太高興了, 也不知可以問他甚麼, 便問他喜不喜歡香港的歌星, 他說很喜歡張學友。我請他唱一首張學友的歌, 他居然用廣東話唱了幾句《等你等到我心痛》!

難得可以這麼接近他, 要他簽個名留念, 拿起紙筆要他寫點甚麼, 他很和善, 不單簽名, 還寫了一段話送給我, 他寫得很慢, 不知寫甚麼, 我在旁偷看, 心中覺得太興奮了, 想不到自己如此幸運, 到底他寫甚麼呢? 太高興了, 心跳得厲害, 太興奮了, 太興奮了……

心跳得太快, 居然醒了。

醒了還覺得好像真的遇到達賴一樣, 不知真假。

下午又去上課, 不經不覺上了差不多兩星期的藏文課, 老師Jigme說想改變這一班的編制, 所以這一班就此結束。聽說在政府圖書館那邊也有藏文課, 我就改去那邊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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