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行為




2005年3月17日,Ðại Lãnh→歸仁市(Qui Nhơn),141.85公里,住在Kiwi Cafe (80000盾一個雙人房間,浴室在內,廁所在外;18 Nguyễn Huệ, Qui Nhơn, Việt Nam; 056-892921, 090-5108589, nzbarb@yahoo.com)

今天早上居然較昨晚更遲起床,九時!而且起床全因為店裡小工晨早唱卡拉OK,吵死人。

<圖> 踏車到淩晨一時,海邊漁船燈火仍然亮著。

其實Ðại Lãnh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我也沒有仔細看過,只知道這裡有家餐館和旅店,卻沒多大興趣久留,一來旅店老闆有點麻煩,二來想快點回到歸仁市,跟久違了的朋友見面。紅姑看到我,問我要不要先吃早飯,我說不了,出發太晚,想先走一段路才吃。這時蓮妹也走過來湊熱鬧,遞給我一張帳單用紙,背後寫了她老家在Dac Lac的地址,叫我有機會去玩。我送了一個中國五星旗襟針給她作紀念,紅姑立即問:「怎麼不送一個給我啊?」我真的怕她會從蓮妹手上搶去這份小禮物,便強調:「這只是給小孩子嘛,大人不會喜歡。」阿姑又是「伊」一聲,掃出單手問蓮妹把襟針拿來看,翻來翻去地仔細檢查一會,便沒有再說甚麼。

正式上路,今天遇到的山頭特別多,拖著沉重行李(真的拿太多東西!),上山時用低轉數,以時速八、九公里爬行,也不算太辛苦,但最討厭是一大班司機總愛趁你上山時過來打招呼聊天,好像完全不知道踏車上山不容易。我一於少理,只顧運氣用勁,這時有些小孩又走過來,對我拖車上的旗杆好奇不已,趁行車時不停觸碰。

我有一個印象,越南人真的極愛亂碰人家的東西。之前在泰國踏車,別人對我的自行車怎麼好奇,也只會遠觀;柬埔寨人大概也是如此,只有少數人喜歡感受一下軟綿綿的坐墊,或按動一下鈴鐘,但只要輕輕說一聲,用手指微微做一個揮動姿勢,所有人都會尊重你,不再打擾你。越南卻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踏了車兩個月,唯有到達越南後,我每次停車都要在車頭加上一個小蓋罩,以防別人亂按轉數、計程錶等,但好奇的越南人居然還可以抽開小蓋罩,看看裡面放甚麼。

我甚至覺得,越南人喜歡觸碰別人東西,已經到達一種不可理解的地步,像是精神病患者的強迫行為使然。一名成年人走過來要按玩計程錶,我撥開他的左手,他就出動右手,誓要碰到為止;一名小孩走過來玩車頭小燈,我示意不喜歡,他用英文說了一聲sorry,又走到後面玩車尾燈,口中不停說sorry,直到我作狀打他的頭,他才走開。更可怕的是當我踏車時,有些司機更想碰一下我的頭盔(!)。

今天當我攀爬山口時,我知道後面又跟來幾名小孩子,趁我慢慢踏車時觸碰車尾國旗,我不理,繼續踏車,辛苦過了山口後才發覺國旗不見了,旗杆也被偷了!

簡直討厭可憎得不可思議!

那時候我想沿路而回,把小孩找回來教訓一頓,但一來過山口不易,二來他們大概早就跑掉,也就算了。本來預定的目的地是Song Cau(一百公里),但因為掉失了國旗,心情受到影響,不想再在甚麼「鬼地方」多留片刻,希望今天就到達歸仁市,跟各位好朋友見面,天雖已黑,但我加緊上路,誇過很多小山口,共踏了一百四十多公里,到達時已經是淩晨一時。

我到達市中心,先打電話到Kiwi Cafe,問問有沒有房間,接電話的是Cho叔。我問:「阿叔啊!蓮姑在不在啊?」他帶點口吃地說:「她不在啊,她她她她被災難!」(bị tai nạn,出意外,也可以是「死了」的委婉語!)這時寒風吹過,我對著電話大叫一聲:「在哪?」Cho叔又用英文說一句:「She she she had an accccident!」電話傳來一絲寂靜,我回過神問:「蓮姑還在生嗎?」(注:越南人打招呼常用語,算是頗有禮貌,問候你親人是否仍在生,首次聽到真的嚇一跳!)阿叔這才說:「她在家啊!」

明天才去探蓮姑,現在先到旅館睡覺。




<< 前頁後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