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河內
住宿：Anna Restaurant，49 Hàng Bè（筏攤市街），US$12一個很大的三床位空調房間，但廁所很狹窄。
六點多起來，吃過早餐，十九小時的火車之旅就完結，順利到達河內市。下車後香哥替我找了輛摩托車，花了五千盾來到老城區。趁著三姨媽還沒有來，我便自己四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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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碑上寫著「馬德鐘，謝世：５－１２癸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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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內是越南社會共和國首都，但在南、中部生活了八個多月，來到這裡好像去了另一個國家。舉一個例子，越南的街道名字大多使用歷史人物命名：陳興道、李公蘊、阮太學、范五老等，河內當然也有這些，卻多了很多新奇名字：Hàng Bè、Cầu Gỗ等短小街巷。這些區域十三世紀成形，有各自的商品攤檔，並以貨物為街道命名，我住的街道叫Hàng Bè，即販賣木筏的商行，中文譯作「筏攤街」，據說以前可以在這裡坐船遊紅河，現在當然沒有木筏，倒變背包族旅店街；筏攤街盡頭就是銀攤街（Hàng Bạc），過了幾百年，現在仍有不少珠寶店。各攤街不長，走兩步就換一個叫法，跟南部和中部的長一公里的街道完全不同，就算是「街」這個字也有分別，南、中部叫「Ðường」（堂），這裡卻是「Phố」（鋪），看著不熟悉的位置，像是走進了迷宮。
我去喝冰奶咖啡，想借廁所用，阿姑引著我走啊走啊，沿著狹窄的房子通到房尾，幾近百米才到。我驚詫地問：「這麼遠啊？」阿姑說：「古城區嘛！」這種窄而長的房子倒不是河內才有，越南（尤其會安）四處可見，好像說是以前朝廷是按房鋪的闊度來打稅，人民便建些窄長房子避稅，後來成了越南特色，共產政權按此分配土地，新建房子大多沿用這風格，叫做管形屋（nhà hình ống），長長的像水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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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Green Tangerine法國餐廳，餐廳只有數年歷史，坐落於老城區裡一幢建於一九二八年的老房子。（地址：48 Hàng Bè，電話：8251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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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區裡很多刻墓碑店，有趣的是居然用上香港明星照片，而且絕不馬虎，連名字都沒搞錯，其中包括馬德鐘和張偉健。我指著馬德鐘的遺照，問店主阿叔：「你知道這個人嗎？」阿叔不知所措地問：「甚麼？」我說他是香港演員，在越南有名氣嗎？阿叔木無表情說：「這個是mẫu而已。」雖然第一次聽到這個mẫu字，但發音跟廣東話的「模」一樣，很易就猜出是樣板的意思。本來想再聊，但店主已明顯不耐煩，我也自覺離開。說起來河內民真的較冷漠，多問一句，就會把臉型扭曲起來，剛從會安過來，真的不易習慣。
下午沒事做，回去旅館上網，等到四時半，三姨媽坐的士來到。她趁中秋和國慶假期過來越南玩五天，來回香港的機票居然要四千五百港元，越南航空市場還是很封閉，把價格都脫世界之軌般偏離市道，去法國也就差不多是這個價錢，也算是一種巧合，這晚我們真的去了一家法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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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河內古城區文化晚會，一名老人家穿著傳統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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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時在西貢市遇到一名法國人，他在河內工作了年半，建議我去Green Tangerine法國餐館，說是中等價格之中最出色的一家菜館。我雖然旅行時比較節儉，但當時抱著「一生總要豪一次」的心態，便把地址抄下。這次剛好三姨媽過來請客，我可以隨心所欲般點菜，也算是簡僕旅程中的一大點綴。
飯後四處走，聽到還劍湖那邊有打鼓聲，一班穿著傳統服務的阿伯阿婆遊行表演，像古代人，我拿出相機拍照，七十多歲的阿伯忽然跟我說聲Bonjour。咦？怎麼一下子回到法屬時代！今天雖已是陰曆十六，但不清楚越南風俗如何，會不會是「追月」？我問另一位阿婆：「您們慶祝中秋節？」阿婆笑了笑說：「是啊！」其實阿婆是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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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這是早上的筏攤街，不知從哪而來的人晨早來叫賣，七時半就很有默契地自動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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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日《Vietnam News》提到：文化訊息部正式確認河內的古城區為國家遺產，近日舉行慶祝活動，並為解放首都五十周年的紀念活動拉開序幕。
我來到河內才知道，「解放首都五十周年紀念日」原來是十月十，街上表演多不勝數，卻萬變不離其宗，就是唱歌和跳舞。還劍湖對開的十字交通要道中間搭建了一個舞台，左右一副大喇叭，引得忙碌的摩托車司機也要停下來欣賞（或者一邊開車，一邊欣賞），讓本來已經十分混亂的交通更加動盪不安，像是提醒你首都和平來得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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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聖約瑟大教堂。佛教和天主教是越南兩大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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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內的第二天清早，被街上的的嘈雜叫賣聲吵醒。不知從哪裡來的人，一大早就拿著擔挑過來賣魚賣水果，價錢較市場便宜些，買平貨一定要把握時間，一到了七時半，那些攤檔就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人說河內較胡志明市安靜，但我看來兩個省城沒甚麼分別，車多空氣濁，我喉嚨乾涸，要不停喝水和吃西瓜。我和三姨媽在市中心走來走去，沒有去博物館，倒去了幾個超市和百貨公司看。三姨媽說：「有時去旅行唔一定要只睇景點，去睇吓啲商場，睇吓當地人買乜嘢，都可以好開心！」想不到旅遊不多的三姨媽，一語就道出了旅遊真諦。我們在還劍湖附近的一個超市裡，卻看到把大大小小的商品都釘了個防盜保險扣，連幾塊錢港幣的薯片都不放過。不知是為了防盜，還是在展示「防盜科技」。不過越南工資低，請幾個人來釘扣子也成本不高。
迷失地在市內走得太累，經過大教堂旁邊卻見一家按摩店，這區大概不會「誤闖禁區」吧。店外用英文寫價錢，足底按摩八萬盾（HK$40），下面卻有句「Người Việt có thể giảm giá」。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越南人可以減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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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昇龍水上木偶團的表演，劇目為「賽龍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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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去用越文問店長越民付多少錢，店長倒也不笨，用英文問三姨媽是甚麼人，不虞有詐的三姨媽說Hong Kong，露了底。店長說三姨媽要付外國價，我卻可以繳越民錢。我問店長為何外國人要多付錢，她說：「他們有錢嘛！」一直按了六十分鐘，職員忽然問我：「你真是越南人呀？」我眼也不用眨一下就說：「我過香港很久……」她們頓悟似般叫了聲。這一招真厲害，我其實是生於香港、長於香港。
晚上去了看昇龍水上木偶劇團的表演，水木偶是越南國粹，開場的介紹有普通話，說水木偶源於李朝（一零一零至一二二五年），並提到水木偶團曾多次出國表演。水木偶就是在水中玩木偶的意思，不是潛水玩，而是在水池中央下一幕簾，藝人在後面用竹枝操控木偶動作，木偶會游泳，會划船。雖然不大明白故事內容，但過場甚快，也不算悶。
累極了，回去睡覺，準備明天早上去下龍灣。
| <圖> 越南交通擠塞，空氣極差，很多開電單車的人都要用布蒙面，像飛賊。（攝於河內還劍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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