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古芝地道示意圖，攝於古芝地道紀念品中心

我們的車子大約十時才到達現場，導遊福哥拉我們到了一個講堂坐，只見他拿著一枝教學捧，指著巨型的古芝地圖，左點又點，用不太流俐的英文講解，聽得我們都想睡覺。好不容易等到他講完，又要看一個教學宣傳的黑白錄像。錄像似乎是多年前的產物，只見畫面上出現一個笑得很燦爛的女人，說她殺死了十七名美國士兵，人稱「美兵殺手」；之後又出現另外一個很勤奮的男人，說他殺死了十五名美兵，人稱「古芝英雄」。

戰爭就是這樣了。

過了半小時才正式開始地道之旅。導遊帶我們去了一塊泥地，一名工作人員忽然在地上一掃一拉，就打開了隱蔽的地道入口，團友都忍不住「啊啊」般叫了出來。入口剛好容得下一個人身，雙手還要高舉才能進入，我們隊有幾個澳洲肥人，他們很有自知之明，只站在一旁看。

我第一個爬了進去，地道裡不容站起身走，要紮著馬來行，雙腿累得不得了。地道中雖然有些照明系統，但也讓人感覺到幽閉的可怕，聽說這些讓遊客參觀的地道，已經是翻新過，真的很難相信怎樣在這種地方生活。

地道最初由越南的反殖民鬥士在一九四五至一九五四年期間挖建，到了越戰期間（越南稱為「抗美戰爭」），越共擴充地道規模至二百五十四公里，地道在地底三至四十米下向四面八方伸展，縱橫交錯，分佈在四百二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積上，連貫著古芝縣北面的兩個鄉。這種最原始的戰術，卻使美軍束手無冊：想要放毒氣下去，地道的設計卻有獨特的隔離裝置；放狗下去追蹤，越軍卻用美軍的肥皂沖涼，犬隻不能識別；特派一些地道美軍（稱為「地道老鼠」）下去探路，未幽閉恐懼已經墮入土製陷阱；美軍在這裡建了有圍牆軍營，卻不知就裡居然建在地道範圍，越軍晚上俏俏出去把美軍逐一擊斃……

美軍大概老羞成怒，把古芝定為「隨意轟炸區」，戰機回營前，可以把所有未用完的飛彈都投到這裡。美軍又在古芝灑上大量落葉毒素，把樹林變成荒地，當時有個令人發冷的笑話，說「烏鴉飛過也要自備乾糧」。

戰後十九年，我們來到這裡參觀，進場不用把性命交出，只要呈上六萬五千盾（HK$32，在越南是較昂貴的景點）。當年的荒地已長出新綠，遠處忽然聽到槍聲，夾雜著些歡笑聲，是「國防體操打槍勞務」（Dịch vụ bắn súng thề thao quốc phòng）練靶場那邊傳過來，現在只要多付一美金，更可以打槍玩樂。越南人那種「太easy」的心態有時真讓人不自在，在戰爭場景，用殺人的武器，換來遊客一線歡樂。

回程時是下午二時，我們去了范五老區附近的一家「食館」吃一頓正宗的越南菜，可能早上的古芝參觀讓人太累，這一餐居然吃到五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