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




2006年4月30至5月1日,猜納(Chai Nat, ชัยนาท )→北欖坡(又稱那空沙旺,Nakhon Sawan,นครสรรค์),66公里,住宿:Grand Vissanu旅店 (โรงแรมแกรนด์วิษณุพลาซ่า ,近Wat Po,電話:056-2130678,104號房間,雙人風扇房間包浴室,房間在一樓,可以把單車推進去,二百二十銖,環境不算好,略嫌有點貴,但在市中心沒有發現其他較好的客棧。GPS座標:N15.70638, E100.14114)

連接猜納和北欖坡的是國道一路,雖然是「一號」,但因為修建已久,已顯殘破,其地位被32路亞洲公路取代。也就是說,現在這段路反而更適合單車走,我就選走此線。近來看新聞說在緬甸有一颱風形成,名叫馬拉(Mala),為北部帶來廣泛雨量。我不信邪,看晨早天朗氣清,略帶陰涼,確是踏車好時候。

<圖> 本田那個會行走的機器人Asimo,剛好在北欖坡巡迴演出走路及走橋絕技。
<圖> 吸引了大批小孩進場,今天是星期日。
<圖> 泰國每個省都有其特產,可以是小吃,也可能是動物(也可以吃吧?)。北欖坡的必買之物是這種 kanom moji(ขนมโมจิ ),跟日本的草餅沒有關係,源於中國,味道有點像香港東海冰皮月餅(蛋黃味)沒有冰冷前的感覺。一盒九個,三十五銖。公路旁都是賣這種小餅的店,而其中這一家最有名氣,名叫mae gu lap(แม่กูหลาบ )。
<圖> 北欖坡府人口一百二十萬,其中六成二是華人血統,街燈的佈置,也就是這麼有中國特色。聽聞在泰國過農曆新年最熱鬧的,除了曼谷的耀華力中國城外,就是這裡的遊神盛會了。
<圖> 市政府後的那座山頭上有座寺廟,海拔只有一百二十米,踏車上山,易過借火。
<圖> 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泰國和尚不能做運動,但寺裡卻放了一大堆運動器材讓民眾健身,四周環城,比起甚麼 fitness center更寫意,只是蚊子頗多,而且都叮我。
<圖> 府內有全泰國最大的淡水池,旁邊建了一個超級簡單的水族館,看起來有點像海鮮餐廳的櫥窗。
<圖> 城中最重要的本頭媽公廟,在永河和濱河交匯之處。
<圖> 河旁兩道稀疏小屋,簡陋異常,條件較好的住民都搬了上岸。
<圖> 這家看起來有點像中國式的船屋。
<圖> 這種船以前會游至曼谷,但十年前已停駛。
<圖> 河流都有靈,所以要拜拜。
<圖> 遠處右邊(東邊)的是永河,另一條則是濱河,兩河顏色各異,在這裡交匯成湄南河,此城因而得名。至於近岸所出的那湍急流,是市場流下來未經處理的廢水。

從猜納去北欖坡只有六十多公里,踏車約三小時,天空漸見積雲,但我肚子餓得很,就找了一家路旁小店吃粿條。吃罷抬頭一望,居然是大團黑雲,心中暗叫不妙,這裡距目的地只有八公里路,也就趕緊上路。

不知是否上天愛作弄人,還是我經驗不足,在最後這短短八里路,我被淋個全濕。從前到後,上至下,統統都泡了湯,幸而袋子防水,物件無礙,但雨瀉得不能見路,踏車莫敢走快。接近市中心,路旁豎三個路標,第一個寫著「三公里到市中心」,第二過又是「三公里到市中心」,而第三個,還是像惡作劇般寫著:「三公里到市中心」。

到達市府所在地,卻剛好停雨了。

找了旅館,洗好澡正要出去走,又現毛雨,只好到附近的百貨店逛逛。

北欖坡規模不算小,人口一百二十萬,六成二有華人血統,是泰國中北地區貿易樞紐和商業中心,也是主要的稻米和海產區。我走進避雨的百貨店名叫Fairyland,售賣著Nike、Big John等品牌,看來當地人消費能力還是挺高。不過在外省的商場裡,購物的人大多還是穿拖鞋,如果在曼谷這樣做,會被人看不起。(在曼谷的外國人又特別喜歡這樣做,但不打緊,他們有錢嘛。)

我見雨勢未停,就在商場內呆著,剛好看到一張海報,說本田公司的那個機械人Asimo來了泰國巡迴演出。司儀說Asimo已走訪了泰國十六省,北欖坡是最後一站,各位小孩子真是幸運云云。這個機器人雖然大名鼎鼎,但始終所謂的「表演」,就是上橋下梯,模仿真人動作。雖然說電腦要做出如此平衝很困難,我看了一會還是覺得悶,心想如果有哪個小孩上台這樣表演,不知會否給人噓聲回應。

北欖坡又名那空沙旺,「沙旺」在泰語裡是「天堂」之意,也就是「天空之城」。市府中有幾座小山,還沒高聳入雲,只有百多米高。山上又有一寺,我趁晚間停雨,踏了單車上去。寺中放了些運動器材,有幾名中年男女做體操,環顧四周,就是燈火通明的那空沙旺,這麼好的健身場,我本想多呆一會,但蚊子總愛叮我,沒帶蚊怕水,只好趕著走人。


北欖坡府有全泰國最大的淡水湖,名叫母拉碧湖(บึงบอระเพ็ด, Bung Borapet)面積二百一十二平方公里,盛產百種魚類,距市中心只有九公里。早上我踏車去,那邊正在興建一個集教育、優閒及娛樂於一身的公園,還有兩年才完工。

跟一名年輕的工人聊天片刻,我問他名字,他說:「我叫Dick。」全場人忽然大笑起來,我問:「不是真名啊?」旁邊一名女孩笑著說道:「哎,叫Dick啊,不害羞啊?」在泰國好像有一名歌手也叫Dick,樣子頗為俊俏。

Dick總是跟這名女孩開玩笑,忽然指著她跟我說:「阿哥(指我),不如你把她也帶去中國嘛!」

「阿哥,不如你跟她交往吧!」

「阿哥,她漂不漂亮啊?」

我問:「你經常拿她開玩笑,你很愛她啊?」

阿Dick立即禁聲,女孩尷尬,我就覺得很好笑。阿Dick之後又說:「阿哥,我以前也踏過單車,從彭世洛(Pitsanulok)踏到清邁。」我當時真的相信,像遇到知音,立即問:「用了多長時間啊?」

「早上踏,晚上就到了。」

彭世洛距清邁三百多公里,不會真的一天踏完吧。我猜他是想在女孩面前炫耀一番吧,也不說破,道別後又去其他地方參觀。

「北欖坡」這三個字其實挺能反映這個城市的面貌:既是中北重鎮,又種果樹園,更有小山丘。不過在泰文裡,北欖坡(bpaak naam po, ปากน้ำโพ )其實是指河口之始。在市中心可以看到從泰北流落的永河(Mae Nam Yom)和濱河(Mae Nam Ping)交匯,形成泰國的湄南河(即昭披耶河,Mae Nam Chao Praya),是泰國眾多河流量和長度之冠。

我把單車放在旅館,步行至碼頭,租了一艘小艇(三十銖),船家帶我逆游而上,經過一些河邊小屋。船家是六十七歲的半唐人,生於泰國,母親是潮汕人,皮膚黝黑,鼻子上架著個金絲眼鏡,頗有點像失落的教書先生,他說:「我以前懂潮語,但很久沒有用,現在忘了個七七八八。」

「以前陸路沒修好,這裡有船去曼谷,一天到猜納,一天到信武里,第三天去阿育他城,花上四天就到曼谷。這種船十年前才停駛。以前河邊兩旁滿滿都是人家,但現在環境較好的都搬上岸,住在河上始終不安全,又不方便。過去的河水挺乾淨,抽起後過濾一下再煮就能飲用,現在不可以了,只能用來洗衣服。」

我見河口之處有一菜市場,污水沒經處理就直接倒進湄南河裡,問到船家,他說:「對啊,真的很髒,那些水都死了,早七八個月前,下了一場大雨,把河旁泥土沖下水裡,魚也死掉很多。政府說再過幾個月就會開啟一個新的污水處理廠,把水過濾後才排進河裡。」

船家見我拍照,忽然指指岸邊一家小木屋,說:「是我的啊!」我點一點頭,他又再說:「是我的啊!」我這才明白,他想我拍照,拿出相機按動快門,他滿意地又為我多介紹幾個點。船程只有二十多分鐘,我又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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