粿條麵店




2004年9月1日,廣南省會安市(Hội An)
住宿:Khách sạn Hợp Yến,304號房(120,000越盾=HK$59.3/二人房間連浴室,有雪櫃及衛星電視),16A Nhi Trung Street(貳征姐妹街), 0510-863153,hopyenhotel@yahoo.com

我走到阮太學街的潮州會館,看到一張黑白照片,影著會館在河中的倒影,心想也能用相機複製一張,這才想起那條河道早就填了。松叔給我一份葉傳華寫的《會安今昔》提到:「人們總以為這條廣東街(即阮太學街)是古代的唐人區,其實廣東街一八四一年才有,河邊街更遲至一八八六年才有,先前這些地方還是河道,後來泥土淤積才多了這兩條街。」現在餘下來那條秋盤河,最短處寬不到二十米,河南邊叫安會(An Hội),路堆滿沙塵,那邊是平民區,吃的喝的都較另一邊廂便宜。

<圖> 一七五二年的潮州會館,門外的那條秋盤河已經填了大半。

我走回古城,又進入阮太學街。肚子餓,看到56號掛了個中文木牌,寫著「會安特產辣椒醬」,便進去吃碗粿條(hủ tiếu,一種麵條)。老闆娘聽我越語口音怪怪,問我是甚麼人,知道是中國人便以廣東話說:「我重以為係你日本人,都唔知同你講乜話添啊!」

說起來會安真的很多日本人,芽莊市遊客較多,街上也少人用「こんにちは」來打招呼,會安卻很多人叫「ありがとう」,聽得我很不自在,總要回應一句:「我是中國人啊!」

說回明姐的粿條麵店,明姐一邊弄粿條,一邊跟我用廣東話說:「我哋呢度當地人嚟買又喺咁多錢,外國人嚟買又喺咁多錢,唔會呃人啊!」明姐和她丈夫朱哥其實是潮州幫,以前在西貢堤岸住,結婚後搬過來會安市。

<圖> 明姐與她家的粿條麵店。

朱哥的房子是混凝土建,那份新簇感跟其他較古的木房子格格不入,他們說以前本來也有幢老房子,七二年不幸炸中,起了一家新。我問他政府有沒有賠償,朱哥像是聽到天大笑話般「哇」一聲笑了出來道:「當然冇啦!」他說七五年解放前生活一直好好,也不算是很好,但相比起北圻就簡直差天共地,「嗰啲北圻人嚟到,連電視都唔知喺乜!我哋呢度解放之後連食都冇得食!」

在越南隨便找個華僑,都可以跟你說出如何討厭解放和共產。另外有一點要注意,「北圻」即北方區域,中文裡則只算是個中性詞,但越南文的「bắc kỳ 」則含有強烈貶義,北方人聽到會很生氣,更隨時因此打架。據說是因為解放前貧窮的北方人來到南圻富裕地帶,南方人總語帶不屑地叫一聲「bắc kỳ 」,北方人自尊受影響,後來北越掌握了全越政權,南方人也就儘量不提了。

坐在粿條店裡,說到對面一家澳洲人開的裁縫店,朱哥說:「我睇佢哋賺好多啊!一日分分鐘有一千蚊美金,你信唔信?最少都有幾百蚊美金!」說時充滿羨慕之意。粿條店其實在遊客區中心,我問他們為甚麼不改賣別的東西,而只賣5000盾(HK$2.5)的粿條?他們又說競爭其實很大(咦?對面不是日賺一千嗎?),生意不易做,賣粿條做當地人生意來得更易,寧願甘於平定安隱云云。這時朱哥拿出一本日本旅遊雜誌,是介紹他們店的粿條麵。

下午三時回到旅館,服務台的瑞妹說Tom打了電話來,通知六、七時就會來,我便在旅館一直等,看衛星電視,太久沒有看電視,也不知道有甚麼好看,看了一會反而覺得悶,讀一會書,寫寫日記,門鐘一響,Tom就來了,忽然又重逢,真的很高興。Tom說要立即去吃一碗cao lầu麵條,這種麵條真的只有會安才有,聽說還要指明用某口井水弄的才夠正宗。之後我們還是在古城逛逛,去酒吧喝杯東西,在小得無可再小的街城裡,似乎總是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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