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感覺

我所住的布拉格咖啡館自2月15日開始便讓住客免費上網, 而這個網頁也是在這裡通宵達旦的弄出來。每天弄到早上八時才睡覺, 下午四時多才起床, 日夜顛倒得厲害。

就是因為這個原故, 住在麗江兩個多月以來, 第一次早上七時八時在街上閒逛, 這時古城的店鋪還未營業, 街道都被棗色的木門染得通紅, 看到有人把豆腐和剛宰了的豬隻推到市場, 小孩被老師領著到學校, 納西老婦人漫無目的地慢慢走著。

我買了一卷國產的樂凱(Lucky)黑白膠卷, 只要Y8.8, 拍了些晨早古城的照片, 洗出來後, 終於明白, 真正的古城除了是一個"地點", 還是一個"時間"。

兩個月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嶄新的古城感覺, 感到很興奮。

(註: 國產的樂凱黑白膠卷質素很好, 而且便宜, 但在麗江似乎只有櫻花照相館才可以洗出來, 櫻花照相館就在毛澤東廣場對面。在其他地方洗, 可能要用彩色機器, 會偏黃, 或者要用人手洗, 要Y4一張的, 貴得要死!)

農曆二月八是納西族最大的節日"三朵節", 傳說"三朵"就是納西族的保護神。白水台是東巴納西文化的發祥地, 於是我前天便從麗江先坐車到中甸, 昨天再從中甸坐公車到三壩, 為的就是要看看這個節日到底有甚麼特別。

今天早上九時與銀泉賓館家的納西十四歲小弟魔志宏上路, 這時整個白水台滿滿的都是穿著民族服裝的納西族, 藏族和彝族。我問魔志宏他手中抱者公雞幹甚麼, 他面上有點驚訝, 然後笑了笑說, 這是母雞。

他說在三朵節, 每家每戶都要宰一隻雞。可是我看書, 寫著應該殺羊, 他說不知道, 我想可能宰羊對一個家庭負擔太大, 便改了宰雞吧。

白水台的草叢上堆著不同的家庭, 各有各的地盆, 魔志宏的父母早已上山, 生火弄飯, 有豬肉, 豆腐, 納西耙耙等。他們見摩志宏, 便把母雞拿過來宰。這時有一位身穿白色納西衣服的年青人走過, 他用方言問我去年有沒有來過白水台, 我當時聽得不算太清楚, 不慎點了頭, 他忽然很興奮的說, "啊! 我還記得你呢!" 我這才明白他剛才說甚麼, 但這時要說去年沒有來過, 太不給他面子了, 便一直訛稱自己曾到此一遊。

這天我就在魔家的地盆吃飯, 魔志宏爸爸拿過一些幼竹枝, 輕輕的剪了剪, 把短短的竹枝放進火塘裡燒, 用雜草把灰抹掉, 就是筷子了。飯後我坐了一會, 便到別的地盆看, 人多的是, 而且非常友善, 不斷的邀請我一起吃飯, 可惜人情無限肚子有限, 只能一一謝過便算。

我走到白色的祭台附近, 看著不斷有人把麵粉洒上祭台, 又把納西耙耙掉入旁邊的池塘, 他們說祖先喜歡。這時忽然有一班長者經過, 穿著非常隆重的服裝, 就是東巴祭司了。跳舞的人也停下來, 趕去圍著東巴看, 只見東巴們站在祭台前, 上香祈禱, 做了一輪儀式才散去。

這天的民族舞特別厲害, 圍著不同的圈, 穿著不同的服裝, 跳著不同的舞, 三朵節雖然是納西族的節日, 但跳舞的還有藏放及彝族。使我覺得有意思的是, 他們今天跳的穿的, 不是為了遊客, 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民族節日, 為了他們的祖先, 為了他們的保護神三朵。

這天晚上魔家本來請我到他們家吃飯, 但在白水台遇到布拉格咖啡館的Geoffrey和張輝, 便跟著他們到了一家納西農村吃飯, 飯後到了三壩司法部又再看跳舞, 不過看得有點累了, 回程時在沒有燈的情況下走田路, 一不小心, 踏在空地——空空如也的地, 摔倒了, 弄得右腳很疼, 幸而沒有傷到筋骨。